0＿『那一天』(2/2)

一千块？

对于自己的学歷跟过往的成就，他无比地自豪，并始终朝着「名垂青史」的目标而努力着。

是该哭还是该笑，我也不知。

他们说，家属应该联络派所或是卫生所，之后需要向卫生所申请「死亡证明」，费用是一千块。

衣柜的密封觉不太好，而且过不了几年就会被基隆的气用坏，不适合。

他嘴里发不一句完整的话，只是痛苦的碎语。

一直被记着，也算是「名垂青史」了吧？

我实在想不要为「死人」钱的理由。

过往遇到一些课本里没有教的、辈没有说过的问题，我多是在网路上查找。

他的腔没有呼应有的起伏，我的耳边也没有心脏动的节拍声。

在那之上的，是他过往日常会经歷的「俗事」。

着气，双手抓着的衣服，衣服上的抓痕就跟他此刻的脸一样。

我还来不及向他确认发生什么事，又是一声「咚——」。

我跪在地上，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背上，侧耳倾听。

我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木乃伊真的能復活，但，我想??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方法，一个帮助父亲被世人知晓、被世人记住的方法。

我什么事都没，没有哭也没有笑，我只是麻木地等着，等待绪的洪回归平静，我才开始细品自己的绪。

果然，很快的，我查到了我要的资讯。

??

再次回到客厅，我看着趴卧在地上的父亲，竟然自以为是地產生了些许的「同」。

我在心里叹了气。

那是一跟被迫无偿劳动的不耐，跟被老师要求在午休时间帮忙的觉类似。

我环顾整个家里。

这里，是他的墓室。

真可怜！

一时之间，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

我来到父亲的书房，在网路上查找提示。

我不敢再看他的神确认，那一定很丑陋、很扭曲，觉多看一都是对他的轻蔑，他也不会希望儿多看他的丑态。

以一个曾经功成名就的男人来说，真可怜呀！

呵呵??叫救护车也没用了。

他也就只是想要被他人记住罢了??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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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他的尸用黑垃圾袋包裹、密封。

「爸？」

嗯??如果他还活着，需要抢救的话，我倒是不介意钱叫车，毕竟还有可能让他用「他的钱」来还我「我的钱」，可是他死了，我又能怎么办呢？

毕竟我也没看过其他人是怎么理这况的，没有学过的，自然也不知该怎么办。

因为足够特别，所以能被记住。

这是父亲的膝盖敲在磁砖上的声音。

我必须自己查清楚该怎么理。

最后，我决定把他放在主卫的浴缸里，那里足够暗，温度稳定，度稳定，适合保存酒，想来??存放尸也足够合适。

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童书，书上分享着古埃及人会将死者成木乃伊，并连同一些财一起放在墓室中，等待死者再次復活。

但他还没有成功，就断在半路上，断在他人生的低谷中。

他死了。

与他就近的，是代表着他过往成功的「奖盃」。

为避免后续有多馀的麻烦，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向外求助，我没有打电话给母亲，也没有打电话报警，或叫救护车。

我推了推父亲的背，喊了几声，依然毫无反应。

我也不确定。

就让他跟着那些酒瓶一起，木板用成堆的生活杂压着。

更麻烦的是，没有任何人能给我明确的指示，告诉我该如何是好。

我要向谁要那一千块给卫生所呀？

我手里是有一些钱，但那是「我的」，是我用我的时间跟力换取到的。

我自然是知父亲一生都在追逐着什么，即使他并没有对我明说。

经过几个呼，我才上前碰了碰父亲的肩。

冰箱虽然保存方便，但要我每次打开都看见一个人在里面??也不太合适。

这是我能想到的，最有效率、最准确的解决方法。

＿《他的墓室》完

好像有哀伤，有释然，有无助，有同??好像最多的是——「觉得麻烦」？

就像是库闸门被开啟，「他死了」这个念引我庞大而复杂的绪，让我无法在第一时间仔细地分辨它们。

毫无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