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君恺指了指窗,李悦心领神会地。
徐敬业端坐在厅南,首位上坐了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,首骆宾王坐陪,对面坐着一锦衣少女,容姿丽,正是今天晌午李悦在城上看见的“昭华郡主”
四个人凑在一块,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商议些什么大事。过了没多久,骆宾王便领了那中年男和昭华郡主离开,房间里只剩徐敬业一人在厅踌躇地不停来回踱步,显得心事重重。
李悦见他两鬓已斑白,面容憔悴,不由心叹一声,推窗而。
“谁——”徐敬业上警觉。回首却见一位脸苍白,形瘦弱的紫衣少女袅袅站在厅中央,她的后随了位卓然狂傲的男。“你们”
“徐都督,你放心,我不是来杀你的人。相反的,我只是来恳求你一件事!”
“什、什么事?”纵观全厅,他发现若自己动妄为的话,反而对自己大大的不利。冷静过后,他恢复了镇定。“两位请坐!”
“不用了,我说完就走!”李悦表严肃,在她柔弱的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慑人的威势“如果猜的没错的话,徐都督又与庐陵王取得了联系是么?”
“这,你”“我今日想恳求的事就只一件——请都督放过庐陵王!”
徐敬业一震,嗫嚅:“姑娘何此言?”
“你已经有了个假李贤了,又何必去招惹庐陵王呢?”
“可是武太后在安当众太贤自尽,同时昭告天这事已人尽皆知!”
也就是说,真的一死,假的也无法再冒充去了。武太后会此策,早在李悦意料之中,但亲耳确认了哥哥的死讯,怎能不叫她悲伤?
“李贤已经死了,难你还要李贤也步他的后尘吗?庐陵王生胆小懦弱,他本不适合这闱倾轧。如果你决意不罢手的话,那你起兵的目的将不是拯救李氏孙,而是把他们一个个上绝路!”
李悦说完后,拉起谢君恺的手,翩然而去,去时与来时一样神秘,无踪可寻。徐敬业呆愣,心里不断有个声音问自己:她是谁?她到底是谁?
秋分。
四散溢的桂香气烈,代表着酷的夏季已然宣告结束。如果不是李悦受不了途旅途的劳顿,气候变化的猝然落差,他真想带着她逛遍大江南北。
“得!得!得!”蹄声踏过拥挤的街,车蓬的竹帘掀,伸一截雪白粉的藕臂一个虚弱的声音传:“谢大哥,停一!”
车的谢君恺赶忙勒住缰,张地回:“怎么了,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我还好”李悦掀开竹帘,探上,虽然面有些苍白,但是在谢君恺的悉心照料,神尚可。
“有什么事吗,客栈一会儿就到了”
“你瞧那儿!”
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谢君恺看清那是座气势雄伟的寺庙。
“我想去拜拜!”
重檐歇山式的大雄宝殿,是最新的建筑风格与式样,这座寺院建于贞观、永徽年间,比起洛白寺毫不逊。
意识抬瞥了寺门横梁上的牌匾,那金灿灿的三个大字耀了——天宁寺。
“真想不到晋陵这样的小地方竟也有如此似模似样的大佛寺!”李悦走大雄宝殿,拈了三香虔诚地上,恭恭敬敬地磕了。她低语:
“半年前就该上的这香,没想到竟拖了这么久白寺与天宁寺之间又隔遍多少千山万”
回想当时千余人的仪仗队浩浩拥护她理佛的景,恍如隔世!
瞥见佛龛前有只功德箱,她便拿了锭碎银投了去,功德箱边一个光庙祝回了声:“阿弥陀佛”